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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秦沈 你不許欺負人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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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秦沈   你不許欺負人家。

穆遙不理會齊聿千回百轉的心思, 接連囑咐,“思齊是效文先生高足,你讓他照顧你的起居。平安我已經偷梁換柱,如今這個平安是飛羽衛的人, 你讓平安寸步不離地跟著你, 不用害怕認不出的人, 他都會告訴你。”穆遙摸一摸男人微涼的臉頰, “你以前怎樣我不多說,如今把自己搞到如今這個田地, 便是我不同你計較,你自己也需知道沒有運氣再折騰第二回 。”

齊聿倏忽擡頭,怔怔地望著她。

“議降和丘林清都不打緊, 你要保證自己好好的。”

齊聿一點惶恐倏忽無蹤七情六欲算得了什麽,性命都是這個人的。

穆遙送走齊聿,胡劍雄便進來,“穆王,丘林清使人往飛羽衛送過幾回信,求見穆王。”

穆遙伏在廊邊圍欄上,目光落在庭中積雪上, “不見。”

胡劍雄倒楞住,“穆王不是吩咐過,丘林清來, 留她見面說事?”

“監軍再三嚴令, 不叫我摻和此事, 我還敢留嗎?”穆遙笑一聲,“一切交給齊監軍,靜觀其變吧。”又道, “傳我軍令,崖州自今起宵禁,入夜不許任何人在外行走。另派可靠的人守在在王府和崔滬處。一有異動,速來報我。”

“是。”

穆遙這一日便不出城。天近黑時,胡劍雄呵著手跑回來,“好冷的一天”

穆秋芳守著火膛烤白薯,聞言掏一只出來,“來吃口熱乎的。”

“剛吃了過來。”胡劍雄笑道,“王府好熱鬧,裏頭炒的甜板栗出來送於值守的兄弟,我路過吃飽了來的。”

穆遙循聲回頭,“王府又宴客呢?”

“是。”胡劍雄道,“監軍帶著蕭詠三和崔滬宴請丘林氏一群人,歌舞升平的好不熱鬧。”

穆遙不吭聲。

胡劍雄以為她不高興,急忙尋些八卦同她說,“丘林氏這男男女女的,有點兒意思嘿。丘林清已是萬中無一的作派,那個丘林汐半點不帶差的,別看她人長得跟魯智深似的,盡可著清秀的哥兒玩弄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模樣,配不配?”

“什麽清秀哥兒?”

“丘林汐入崖州遇上的,一見面就迷得七葷八素,監軍兩回宴客,寸步不離地帶在身邊。”

穆遙大感意趣,“丘林汐不是丘林清的小跟班嗎,丘林清不管她?”

“管,怎麽不管?”胡劍雄道,“訓斥了兩三回不理,丘林清估計也沒法子。還是那丘林海便捷,全當看不見,悶頭裝死。”

“你說人是丘林汐入崖州時遇上的?”

“是。”胡劍雄點頭,“就大馬路上,丘林海跟丘林汐一處呢,那女的夠魯,連夜就擄了人走這還是來議降的,若不是議降的,只怕當街就要動手。”

穆遙總覺哪裏不對,想一想道,“明日安排一下,尋個機會讓我看一眼這個人。另外讓飛羽衛去,查明白他的底細,盡快來報我。”

胡劍雄一張臉皺作苦瓜,“您可快別摻和了,上回那個馬前奴,監軍鬧成那樣,效文先生罵得我頭都擡不起來。這回您要再弄一個,監軍還能有命嗎?”

穆遙罵一句,“滾,還不快去!”

穆遙攆走胡劍雄,自坐在原地琢磨。穆秋芳添一句,“玉哥什麽模樣你是知道的,你再逼他,明日有個好歹,休說我沒提醒你。”

“我怎麽逼他了?”穆遙氣得笑起來,“這才幾日齊聿給了你們什麽好處這麽護著?”

“玉哥只是不會說,他對你怎樣,生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。”穆秋芳剝去白薯焦皮,遞給她,“你好歹疼疼他。”

穆遙接了,吃一口,“今日說蔥餅的事,是什麽事?”

“我同你說過的。”穆秋芳道,“玉哥入職以後,被齊瓊和齊江兩兄弟日日登門要錢,委實過得拘謹,效文先生回來同我說,讓我去看他。我便拾掇大衣裳連夜給他送去。”說著搖頭,“大雪天的就穿兩件單衣裳,初時還堵著門不叫我進,要不是我拿出老人家的氣魄,便要叫他得逞了。”

“為何不讓進?”

“他那個屋子裏頭”穆秋芳哼一聲,“要不是禦衣坊做的兩身官服像樣,跟個花子也差不多,就三間空屋子,要啥沒啥。”

穆遙冷笑,“難怪從來不許人去尋他。”

穆秋芳皺眉,“玉哥這脾氣當初榜前捉婿,一下得罪三家,但凡依上一家,怎麽能到如此田地?”

“那個麽”穆遙笑一聲,“若非榜前捉婿得罪了三大世家,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也不會盡去尋他。”

穆秋芳道,“你多疼疼他,玉哥這孩子著實命苦。”

“嬤嬤一片慈母之心,您是看不得他吃苦受罪,慣會心軟”穆遙道,“您不知齊聿此人,他從來不是任人捏扁搓圓的性子,齊瓊和齊江那兩兄弟,既能吃準齊聿,必然有他們的道理。齊聿有什麽把柄在他二人手中,可同嬤嬤說過?”

穆秋芳楞住。

穆遙看著穆秋芳,露出一個“早知如此”的微笑,“您別看我,我也不知。但我心裏清楚,齊聿自始至終,沒有對咱們交過底。”

穆秋芳目瞪口呆,張口結舌道,“那你……你還同玉哥你同他”她結巴半日,擠兩個字,“親近?”

“因為”穆遙想一想,“我喜歡。”

“喜歡什麽?喜歡逗著人玩嗎?”穆秋芳板起臉,“玉哥不說總有不說有道理,我知他為人,你不許欺負人家。”

穆遙撲哧一笑,“竟不知嬤嬤是穆家人,還是齊家人?”

二人正閑話,胡劍雄已經跑回來,氣喘籲籲道,“有頭續了。”

穆遙一驚,“這麽快?”

“那個人古怪,飛羽衛早盯上他。我出去一說,便得了個了不得的消息。穆王隨我來,一切盡知。”

穆遙站起便往外走,走到廊下退回來,“齊聿若來,不許告訴他我與胡劍雄今日說的事,否則”肅然道,“王府自來以軍法治家,嬤嬤留心軍法論處。”

二人出來時,天已擦黑,漫天大雪仍是沒完沒了。一支飛羽衛小隊等在街角,穆遙一行騎馬前行,到得一連片矮小的民房。胡劍雄道,“崖州貧民聚居於此。”

穆遙下馬,馬匹交給衛隊,同胡劍雄往裏走。此處密密麻麻俱是木棚毛氈搭的低矮的窩棚,若非有羽衛引路,穆遙一個人只恐轉一日也難尋頭緒。

百轉千回走到一處窩棚門口,羽衛上前扣門,扣了七八下裏頭才有人問,“誰呀?”

羽衛道,“秦叔,那邊來看您。”

裏頭長長地“哦”一聲。又等了足足一盞茶工夫,板門從裏頭打開,一個佝僂著背的男人從裏頭出來,開門被羽衛的羊皮燈籠照得一個哆嗦,咕噥道,“……大晚上照這麽亮,地上有銀子撿啊?”

羽衛上前一步,把穆遙二人掩在後頭,“這麽早,秦叔便睡了?”

“這麽大雪,沒得工做,沒得飯吃,不睡覺做什麽?”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他們一回,肉眼可見三個人兩手空空,立時拉下臉,“知道我睡覺了還來?改日吧。”擡手就要掩門。

羽衛攔住,往懷中摸一塊碎銀遞過去,“來得急,原想帶只糟豬頭,鋪子上板了,沒買上。”

男人毫不客氣,劈手奪過,“明日買來。”側身讓他們入內。

窩棚門極其低矮,穆遙稍微低一下頭才走進去,冬日裏烏漆抹黑的,沒有燈,就靠板床的地方生了個爐子,好歹有點熱乎氣。男人往板床一指,“那邊坐。”

羽衛正要扯自己的鬥篷鋪在上頭,穆遙搖頭制止,“站著說無事。”

“說什麽?”男人坐下,“說我家那個長得妖精一樣的小郎君?那廝雖同我一個姓,可不是我的種,你們如今非得叫我認作親兒,看在銀錢的份上我不與你們計較,做下丟人事不許再來尋我。”

胡劍雄看穆遙面露疑惑,湊到耳邊說一句,“父姓秦,母姓沈,名秦沈。”

穆遙點一點頭,“秦沈不是你親兒?”

“我生得出那種東西嗎?”

穆遙四顧一回,“聽聞你做炊餅生意你這屋子,看著也沒有做餅的地方呀。”

男人搓一搓臉,“不是你們讓我做炊餅生意嗎?”

穆遙點頭,“我們給你的炊餅挑子,命你帶著秦沈在街頭賣炊餅賣了幾日呀?”

“知道還問?”男人不高興道,“就那一日,到時辰你們讓人引著我過去的,剛賣一個時辰不到,又讓我回來,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麽鬼花樣。”

“秦沈不與你同住?”

“同什麽住?”男人呸一聲,“我多看那妖精一眼都要長針眼。”忽一時警惕,“不許把他弄來,讓那個臟東西與我同住,把多少銀子也不行!”

穆遙目光譏誚,落在男人狗窩上,“您這地方金貴,是不好與您同住。”

一群人出來,穆遙在街口止步,“有人讓秦沈認了這廝為父,在丘林汐入城那日等在必經之處假意賣炊餅,特意把秦沈帶到丘林汐面前?”

胡劍雄搓一搓手,“如今看來,就是這樣。”一時又生疑惑,“秦沈既是有所古怪,此人為何半點不隱藏”回頭往窩棚看一眼,“這麽個東西,既不押起來,也不弄死,留著他一張口到處亂說,倒不怕丘林氏知道?”

穆遙輕輕哼一聲,便往外走,“若不是腦子不好,必是有恃無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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